Hiro

CP：银灰x讯使

分级：PG

Summary：在一切开始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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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天终于到来了。

讯使扬起头看向高悬于空的月亮，谢拉格前几天始终被剧烈的风雪笼罩，即便是对于有着“雪境”之称的这片高原冻土而言，那场暴风雪也过于慑人，大片阴云层层叠叠的将苍穹遮挡，如刀一般的凛冽狂风裹挟着雪花纷飞，带着仿佛要摧毁与掩埋一切的阵势，听说蔓珠院的长老们在那个深夜被吹打着玻璃窗的风声所惊醒，无名的心悸让他们一夜未眠，讯使想到传信时听到的传闻，眼底晦暗的流光一闪而过，今晚的夜空是如同被清洗过一般的洁净，繁星点缀其上，上弦月挥洒的冷光印着一望无际的雪地，本就物资匮乏的谢拉格此时如同陷入了沉睡，而讯使知道，这一切的平静将随着明天的到来而打破，只因那个人的归来——他所等待的那个人。

在遍布群山的谢拉格，南部领地是与外界唯一的连通之地，讯使将自己的身形隐藏在岩石后方，他所选的这块地方视野良好，托了天气的福，良好的视野令他的侦查也变得轻松起来，与数年前不同，年轻的伊特拉早已将谢拉格的每一个角落都记入了自己的脑海，人们常惊叹于他信件送达的效率之高，却未曾想过讯使并不是天生就有着如此优秀的方向感。

决定效忠于恩希欧迪斯是什么时候呢？讯使是后来才逐渐明白他名字后面的希瓦艾什究竟意味着什么，但在对方从他遍布眼帘的风雪中走出、来到惊慌无措的他的面前时，讯使此后的生命中便被刻上另一人的印记了。

黑色的身影踩踏着积雪，成为沉寂画卷中的唯一痕迹，讯使注视着那个人影由小变大、由远至近，最终再次来到自己身前，他扬起嘴角，白色的雾气随着嘴唇的张合吐出：“欢迎回来，老爷。”

银发的男人难得露出了发自内心的笑意，他扬着下颌淡淡地应了声：“她们都还好吗？”

虽然在信件中已经得知二人的近况，但银灰仍旧是这么问道。

“在老爷的安排下令妹都十分安全，大小姐大部分时间总是在书房里，二小姐的话这几年攀爬了很多附近的山脉，还信誓旦旦的说总有一天要登上圣山，角峰大哥的手艺也越发精进了，您一定要尝尝看。”

提起这几位自己身边最亲近的人，银灰那像灰色坚冰的眼眸也融化了下来，这让讯使悄悄的松了一口气，他打量着眼前阔别已久的人，对方好像又长高了一些，讯使不得不抬起头来看着银灰，银灰的头发好像长了些，耳侧垂着希瓦艾什家独有的发饰，那张自己所熟悉的脸庞上带着的表情却不为自己所熟知，或许从那天的变故开始，恩希欧迪斯便开始变为银灰了。

“看够了吗？”

直到呼吸带起的热流洒落在脸上，讯使才发现他们之间的距离实在是过近了一些，近到头顶的月亮不知何时被银灰所遮挡，而他被银灰笼罩，脸上的微笑早已散去。

“如果我回答说没有，老爷会让我一直看下去吗？”

“我向来不喜欢干涉别人的决定。”银灰只会让别人在做出决定时无法忽视他的存在。

“请让我看下去。”讯使认真的说到。

“我想你应当知道这风险。”

“啊，但是我想这值得，更何况我的命本身就是属于您的。”

银灰笑了起来，低沉的声音摩擦着讯使的鼓膜，随即有触感落在他的头顶，戴着皮革手套的手揉了几下讯使的发顶和伊特拉族竖立的耳朵。

“我当时把你从风雪里带出来的时候，可没有想过那个迷路以至于差点丧命的少年会成为谢拉格首屈一指的信使，也没有想过，他会成为我最为信任的人之一。”

银灰突然有些感叹，他看向远处闪烁着零星灯火的城邦，四周连绵的山脉依旧覆盖着似乎永远都不会化掉的白雪，而他和讯使都知道，一场足以颠覆谢拉格的雪崩即将到来。

“从今往后，你就只有这一条路了——待在我身旁这一条。作为我最信任的斥候，忠诚的护卫。”

讯使后退半步单膝跪下，他昂首看着自己的月亮，目光澄澈无暇：“无论是什么事情，在下都会替您完成，直到我倒下为止。”

看着他这幅一板一眼的模样，银灰本想配合着把自己藏有利剑的手杖搭上他的肩膀——就像历史中那些君王面对向自己宣誓奉上生命与忠诚、挥洒鲜血的骑士，但他只是稍弯下腰冲讯使伸出了手，一如多年前他们第一次见面时那样。

“失去性命已是违反条约，连剑都无法握住的手，又怎么去履行作为护卫的职责？”

讯使愣了一下，戴着红色半指手套的手也因此停留在半空中，银灰主动抓住了他，将讯使带入自己的怀中，独属于讯使的气味几乎是立刻扑鼻而来，雪豹的尾巴在背后摆了摆，菲林族的男人将自己埋入那片气味的海洋，感受到脖颈处深深的吸气，讯使的脸悄悄泛起了红晕，而他犹豫了一会，还是将双臂抬起搂住了银灰，下一刻他便被掰过下颌迎接银灰的唇舌。

对方的嘴唇带着凉度，讯使一时间分辨不清那是雪境的冰冷空气还是独属于银灰的气息，但那无关紧要，他将作为他所喜欢的那个人的全部一同接纳，银灰如同对自己的领地巡视而过一般不肯放过每一寸空间，过于强势与激烈的吻让讯使连呼吸都快要遗忘，随着氧气的流逝，伊特拉的体温也逐渐上升，银灰的眼睛近在咫尺，面对着那样摄人与直白深沉的目光，讯使不管不顾的闭上了双眼，连同余下的顾忌一同丢弃，他拉拽着银灰厚重的披风，稚嫩地回应着银灰，关闭视觉后的世界中其余的信息变得分外明显，对方的体温、触感、呼吸扫过的感觉，他因而也错过了银灰越发晦暗的目光。

在讯使觉得自己快要陷入窒息时，银灰松开了对他的桎梏，他喘着粗气睁开了眼睛，脸上已经是一片潮红，银灰敛了敛自己的披风，这时才慢慢说完之后的话：“既然是属于我的性命，那么在没有得到我的命令之前，我不允许你随意失去。”

“这是个很艰难的任务，”讯使沉默了一会，再次露出了他标志性的微笑，“但既然是老爷的命令，我会拼尽全力去遵守。”

“那么走吧，该回去了，马上就是早餐的时间，让恩希亚他们久等了可不好。”

“啊，角峰大哥的厨艺真的是相当了不得……我肚子好像有点饿了，几乎是巡逻了半个晚上，结果根本没有什么值得注意的情况嘛。”

“有备无患总是没错的，同样的错误犯过一次就够了。”

讯使看着身前人的背影，那双肩膀上承载了究竟多少他无从确切体会，他也不像对方那样长于谋略与计策，但讯使比谁都清楚他能做到些什么、又应当去做什么，他加快脚步走到银灰身旁靠后一小步的位置，他知道这里以后都将属于他。

他虽然不像角峰大哥一样擅长使用盾牌，但他将以手中的刀剑作为武器，用自己的身体作为护盾，为银灰挡去一切威胁。

那个夜晚，讯使默默地在心底烙下了对自己的誓言。

FIN。

·突然想看银灰回来的那个晚上，与一直等着他归来的讯使。